巴曙松居民的消费潜力还有非常大的空间

巴曙松：居民的消费潜力还有非常大的空间

由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与上海金融业联合会共同主办的“第二届外滩国际金融峰会”于7月4日在上海半岛酒店举办，主题为“民营经济与金融变革”。　　在本次峰会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所研究员巴曙松在发言时表示，居民的消费潜力还有非常大的空间。

以下为文字实录：　　非常高兴有机会参加我们外滩国际金融峰会，向各位专家讨论和交流金融变革的一些重大的题目。　　金融变革，为什么要变革呢？我想重点要服务于这些新的经济运行的一些新的特征、一些大的经济结构的变化。所以我今天想重点讨论，把它放到一个消费的波动、整个债务波动的这种周期，这种大的背景下，我们来看当前全球和中国经济增长的一些特点和一些趋势。　　关于这个债务的周期波动，有很多的研究，有理论的，也有市场的。我用的这个说法，债务周期的循环，是一个很知名的对冲基金经常用的评估他投资组合时候的一些产业选择的时候，经常用的一个，在什么阶段重点该投资哪些产业。我用这个主要感觉他和我们复星近年来提倡我要投中产阶级喜欢的，中产阶级重点偏好的一些产业。其实从债务周期和金融角度来说很有契合的地方，就是在不同债务的发展阶段，有不同的特点，经济模式和当时的重点会不一样，看完之后就可以知道大概不同的国家是什么状况。　　比如说第一个发展阶段，这个国家本身比较穷，自己也认为自己比较穷，所以这个时候收入低、生活节俭、储蓄极少、债务很少，所以这个时候经济增长的模式，劳动力成本非常低，成本推动型的增长，往往能够吸引很多的制造业外商直接投资，把外汇储备很当一回事，这是一个国家很穷的一个重要表现。　　第二个阶段经过快速的发展，迅速的变富，但是还认为自己比较穷。这个时期，它的特点是收入和净财富增长比较快，储蓄和投资迅速的增加，通胀比较低，债务比较低，不借钱。这个时期低成本的竞争优势还有，发展出口导向型经济还有空间，资本市场开放度开始提高，这个时候居民开始用自己的资产、积累的财富，进行房地产和一些安全资产的投资。　　第三个阶段富并且认为自己富，开始过像富人的生活，这个阶段是一个典型的早期发达的国家，人均收入比较高，奢侈品的消费快于日常用品。所以这个时期开始会变成一个比较大的进口国，对外投资开始从这个国家流向一些新兴的市场，资本流入，这个时候追求的是安全资产和稳定收益，投机的行为显著的增多。　　第四个阶段债已经借得很多了，开始实际上变穷了，但是还认为自己比较富，这就是后期的一个发达国家。这个时候杠杆扩张、债务收入比扩张，直到不能持续为止。所以商品和资产的泡沫在这个阶段成为常态，央行的货币紧缩所导致的资产价格下行，往往是导致经济回落、陷入箫条的一个触发的因素。　　第五个周期阶段是去杠杆化，经济相对滑坡，但不愿意接受这么一个现实。因为这个时候债务上升，支出减少，净财富减少，形成一个负向自我强化，政府债务增长、财政赤字扩张、货币扩张开始出现，这个时候的特点是低利率，弱货币，低增长的因素同时存在，风险资产的吸引力下降。　　所以这几个阶段，大家一看就知道在全世界不同的经济体都可以找到相对应的国家，在中国经济发展的光谱跨度非常大，你甚至可以在中国一个经济体的不同地区找到不同对应的发展阶段。　　通俗一点讲，第一个阶段有资产，没有收入，穷日子穷过；第二个阶段把资产变成收入，富日子穷过；第三个阶段把资产和收入变成负债，富日子富过；第四个阶段没有收入仍然负债，穷日子富过，然后破产，难以持续。所以我们大致对应下来，中国总体上正从一个富日子穷过，进入到一个富日子富过的阶段，我们大致的讲这个就是想说明这个意思。　　这个变化，在中国很多经济指标里面都可以看到它的蛛丝马迹。第一个你可以明显看到劳动参与率的下降，不愿意再像原来这么积极的干活了，你仔细看，美国、日本和中国走过的15岁以上人口的劳动参与率在持续的下降，劳动收入提高带来了对这种所谓生命价值和时间价值认知的提升，就业意愿的下降，是我们所说的富日子富过这个阶段，人均收入水平提高的一个必然的结果。　　我们看中国的，大家认为最勤劳的、最有代表性的农民工主体，09年的统计数据看，作为农民工主体的这些新生代的农民工里面，有超过44%的人是从事制造业的工作，商业服务占21.6%，而相应的从事比较辛苦的，可能收入高一点的建筑业的人口只占9.8%，而第一代农民工里面实际上我们看到27.8%的人首先选择的是做建筑业务工。　　我们对比一下日本，它在刘易斯拐点之后，随着人工成本的上升，有相当一部分劳动密集型的行业，比如说纺织、木制品加工、钢铁，大量的使用机器替代人工，这些行业的从业人的增速非常缓慢。70年代我们看，看后期这些劳动力甚至出现大幅减少的情况，而与此相反，电器设备制造业的从业人员几乎翻了一番，作为机器设备的制造行业，进一步佐证了其他行业机器替代需求的增加。　　笼统的说，觉得现在中国经济碰到很多挑战，但你看它经济不同部门的增长、利润的波动，变化差异非常大。而驱动这种差异和分化的动力，觉得其中就是人口结构和发展阶段所带来的一个必然的原因。我们也看到最近中国劳动密集型的产业也有很多机器人替代。我看到一个对比，在西安、山西，销那个面，用壮劳力成本越来越高，引进机器人揉面、削面，一台机器人可以顶三个壮劳力。　　我们看一个统计，就是最近中央要求对经济进行微刺激，统计了一下，各地省市的省委书记、省长，拜访的企业，所处的行业，可以发现机器设备制造业几乎是很多地方省市领导拜访和重点希望发展的产业，我觉得这跟整个人口结构的变化是直接相关的。走过了第一个和第二个阶段，以时间换取收入的阶段，中国正在进入以收入来换取闲暇的阶段，与闲暇相关的服务、娱乐、体验式消费刚刚起步，具有非常大的增长潜力。我们在图表里面可以看到全球人均每周娱乐小时的统计，越来越多的我们看到这个占比在明显的上升，这也是我们看到服务业增长的空间。　　发达国家的服务业，特别休闲娱乐业发展的历史表明，人口规模和休闲时间不断的增加是根本的驱动力。主要的原因在什么地方呢？城市化带来的人口的集聚。劳动力从繁杂的简单工作里面的释放，服务业的崛起使得你工作时间进一步减少，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人们整个，从70年到2010年这五个发达国家每年平均工作的小时数，持续的在下降，带动着相应的消费的闲暇时间的增多，这个背后其实都是产业结构变化的一个重要的驱动力。　　在中国我们也可以看到，对于闲暇的追求变得越来越重要，我们也统计了，全球的劳动力平均工作时间，这种变化，我们看出对闲暇的追求带来了服务业发展的现实需要。在这个过程里面，我们还看到像富日子富过，体现在很多其他的方面，非常丰富的、多元的消费层次，我们对比了一下不同经济体。　　比如说食品类支出的这一块，上升到一定阶段之后，基本上持平了，能吃的东西，每天吃三顿，再吃多了还减肥。衣着类支出的变化趋势，回落之后也稳定在一个水平。居住类，这种变化类似的趋势。而真正持续在上升的医疗保健，我知道我们的老领导田源博士一直在推动中美这边，医疗方面他投入了很多精力，需求上升的幅度，随着人口结构的变化，随着闲暇时间的增多，医疗保健类的支出变化趋势是上升的。还有休闲文化教育类，这个上升的。　　中国的消费层次多元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不同人群、收入人群，他的这个消费的差异化非常大。比如说高净值人群，基本上“炫耀型”的消费上升的势头非常快。　　我这一段时间在纽约，一般去的短期访问的，基本上都要到复星的奥特莱斯转一转，是非常大的消费群体。这种炫耀消费带动的消费上升主要是高端人群的占比，中国大陆的占比，上升得非常快。根据有关部门的资讯可以看到，炫耀型消费增长和整个的占比，高端人群始终占据了比较大的需求比重。从统计的口径可以看到，大陆居民在海外奢侈品市场消费的增长始终是非常强劲的，从不同年度的测算情况来看。　　高端消费相对应的，另外一个就是农民工，从统计来看，农民工整个消费的比例远远的低于现在的城市市民的平均水平。所以农民工的市民化的消费会带来大众消费进一步的普及。　　所以我看到后面也要讨论我们的互联网金融，其实互联网金融很重要的一点是服务这一部分中低端，原来传统金融业不被覆盖的这个人群，看到农民工和城镇居民收入的对比，农民工的收入在上升，但实际上他的消费一直处于比较低的水平。在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消费的支出对比来看，有非常大的差距。所以我们说城镇化、我们说农民工的市民化，这个人群如果能够被城市所吸收的话，他向城镇居民平均水平的靠拢，就带来一个非常庞大的消费需求。我们也看到有关的调研、对比，说农民工在市民化消费过程当中他的一些担心，背后其实蕴藏着非常大的潜在的消费增长空间的。　　我们在讨论农民工市民化的时候可以看到，外出农民工，如果不被城市接纳的话，你会发现他的家庭消费的支出意愿跟当地的市民之间是有非常大的差异。如果被城市接纳，在城市安家之后，消费倾向有明显的上升。所以这也是我们说户籍制度改革、以人为本的城镇化，其实本身也是推动内需一个很重要的增长点。　　我们看面向中低端消费的，长城哈弗系列汽车近年来的销量，这个增长近年来保持非常快速的增长，这个背后实际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动力，农民工的消费越来越像市民的平均消费在靠近。　　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群体是80后，现在基本上是我们中产阶级的主导力量，是消费升级非常有代表性的一个群体。我们看到到2020年中国富裕阶层的消费会达到很多主要的国家的水平。所以，这个阶段中产阶级，80后的中产阶级和很多发达国家走过的特点来看，有很多有趣的一些结论、差异。　　我经常听到有一些网络公司的朋友们讨论，说这个网络公司一定要80后年轻人来创业，因为你不是他这个时期，你不能理解他的一些行为。80之前的，中国的中产阶级消费，大集体主义，刚从比较穷的阶段，有一点收入之后，追求一些品牌，群体的认同，你看日本、韩国，包括中国，很类似，很多国际的大品牌往往是被这些消费者，日本消费者、韩国消费者买起来的，亚洲很有名的一些品牌，往往是那个标志非常显著的，背着一个包，老远就看到说这个包是一个名牌包，炫耀型的，刚开始富的阶段的一个特点，大家拿一个包，感觉有认同感。消费形态，总体上量入为出，对促销的降价，敏感性非常高。　　而80后的特点呢，仔细看，从消费的周期结构看，这些往往对上一辈的大品牌不认可，而开始追求一些小众的、具有个性的一些小品牌。90后这一点就更明显了。今天中午刚刚见了一个在华尔街工作回来，在上海调研的一个朋友，说他前几年见了，最近刚刚在华尔街上市的一个网络的，做营销的公司，当时想吸引他们投资，说你们这都是什么玩意，一点没有实在的东西，没有投，没有想到上市之后市值那么高。我跟他说，你已经不能理解现在主流的消费人群他的角色的偏好。　　富裕人群的年轻化，正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一个比较新的消费浪潮。这些往往被一些品牌的故事吸引，而且主要通过口碑来传播。这个增长的特点就跟原来中产阶级行为模式有非常大的差异。　　从人口结构来看，在中国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群，就是银发的消费人群，老年人，即将突破两亿人，60岁以上人群的占比和绝对数量来看。而且平均的预期寿命在持续的上升，我们到2010年是74.83%，这个上升的势头还在保持。　　与此同时，中国的这些全球的资产配置，这种需求越来越强，高净值人群和部分中产阶级的资产配置，开始有对外配置的很强的需求，随着资本管制的放松，未来这个趋势可能会进一步的强化。我们看到2012年中国高净值人士进入资产配置的情况，海外投资的占比非常的低，换句话说，也就是说他的货币市场集中度非常单一。所以适当的加大多元化，应该说基本上是一个高净值人士未来投资非常重要的一个趋势。　　而同时从技术的进步和创新发展的趋势来看，世界人口增长和技术发展的趋势来看，在危机之后应该说一系列基于创新的这些因素、苗头不断的涌现。这是我从《大繁荣》这本书里面摘出来的，世界不同国家和人群的技术创新，这个密集出现，很重要的特点是什么呢？要有闲暇，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基本的生活保障体系的完善，往往是技术创新非常重要的一个推动的因素。其中就说了，说英国和法国当时技术创新什么时候是比较密集的时候呢？活跃的时候呢？酒吧咖啡馆大量出现，闲暇大量的涌现，闲暇时间的出现和基本生活的保障加上大量酒吧咖啡馆的涌现，酝酿了技术创新的土壤。　　而现在我们说这么一个庞大的人群，闲暇的涌现，加上我们一系列的技术创新，传播信息的手段，所以我个人认为现在全球范围内，包括中国处于一个创新爆发涌现的一个边界，这个阶段。　　按照这个分析框架是什么呢？背景差异很大的人群，密集的互动。通过现在网络的手段，愿意尝试未知的新产品、新工艺的用户，80后、90后成为消费的主体，投资者更加的积极、更加的敢于尝试新的。超大城市各地移民带来的文化交流、碰撞，也形成了背景差异非常大的互动的土壤。闲暇时间的增多，使得更多的人群有时间自由的阅读和思考，有财富作为创新的基本保障。现在大家经常说不好找钱，其实仔细来看，最难找的是好的项目，有好的项目之后，找钱是非常容易的，所以这也是闲暇和财富的储备为大规模的创新提供的可能。　　分析了这么一大圈的经济数据之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说，从长期的债务波动周期来看，中国增长的动力、未来的前景在什么地方？在经济周期和债务周期的不同阶段，各个部门的杠杆率水平实际上是有一个此消彼涨的变化，经济增长的动力不同，真正这个时期不同的政府部门、经济部门的杠杆率，差异是非常大的。工业化时期可能杠杆率上升比较高的是制造业、工业的部门，第二产业。到服务业这个阶段的时候，可能就是不同的部门了。　　我们看各部门债务水平的国际的比较，发展阶段上面来看。我们可以看到明显的发展阶段上面的巨大差异，增长的空间，未来中国的增长空间在什么地方呢？就是居民部门，相对低的杠杆率，如果它释放之后所带来的消费和内需增长的空间。　　居民部门的债务虽然在金融危机之后有比较快的提升，但是绝对水平还处于在一个非常健康的水平。所以如果在我们金融支持上面有所跟进的话，居民的消费潜力还有非常大的空间。对比美国居民部门债务和GDP的占比，蓝色的钱和浅蓝色线，浅蓝色线是日本的占比，最下面深浅黄色的线是中国的，未来如果扩大内需，或者我们金融要变革，或者我们这一次会议的主题民营经济要发展，我觉得真正的巨大的增长点，把一个杠杆率非常低的，有比较高的储蓄率的居民部门，它的储蓄的消费潜力，通过金融的支持、通过民营经济的发展，把它释放出来，这将成为中国经济下一步发展的新动力，也会成为下一步金融变革我觉得重点要服务的方向和一个产业增长新的动力。　　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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